星期五夜晚上過了工聯會的八字初階班,很佩服朱師傅把深奧難明,玄之又玄的八字理論簡化成簡單易明的五行生剋法則.課後要找地方吃飯,通常我的腦袋不想運作時,便會走入麥當勞餐廳.
在大埔的麥當勞,地舖是細小的銷售櫃位,走進地庫是一片廣闊的天地.足三両,脆薯皇,凍檸茶,坐下便要送入口.慢著!看看四圍都是人,都是一群年輕人.
前面兩枱相連的是九個男生,玩著我看不明的紙牌遊戲,他們的粗口啷啷上口,整個地庫都充斥著他們的叫囂聲.雖然男生都是粗魯的,但手上每張紙牌都用透明膠套封著,好讓昂貴的紙牌不被弄花.夾在兩枱中間的是一個架著粗框眼鏡的瘦俏少年,他既不和左桌的四人玩,也不和右桌的四人玩,只是無聊地坐著,左顧右盼地陪著笑,似乎對他來說,時間走得很是緩慢.
隔鄰剛來了一對穿著校服的小情侶,他們坐下便把一疊教科書放在桌上,輕聲細語地聊天.他們放學結伴到自修室溫書,自修室關門了便來這裏歇息一會.因為有了去自修室溫書的活動,就算夜了回家也不怕被父母責罵,這樣感情也隨著知識日夜增長.
斜面餐桌獨坐著一個瘦削的四眼小伙子,他低著頭不停苦幹,左手凌厲地按著計數機,右手揮動筆桿使勁地寫,像己征服了千百條數學難題.不知為何他要選擇這嘈雜的餐廳溫習,但身邊的喧鬧也絲毫不能動搖他,似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傲氣和風骨.
鄰桌對坐的是兩個小子,一個打開世界歷史課本,另一個打開數學課本,令他們興高采烈的,是談不完的籃球場軼事.開卷有益,因為書打開了,便有正在溫書的錯覺,無論談起甚麼,心也會好過一點.
遠一點是一個皮膚粗糙慘白,鼻旁滋生了一堆粉刺的瘦削青年,坐在對面的是兩個妙齡少女,那青年似乎不是按時收費的補習老師,他掛著誠懇友善的面孔,駝著背地教導女孩們,聲線輕柔得有點娘娘腔,他不時會有些經驗之談,而女孩們都用心地聽著前輩的話.青年分享他的知識和經歴,女孩也分享她們的青春美麗.
那對小情侶動身要走了,原來那小美人的裙子穿得很窄,經過那勤奮的小伙子時,小伙子抬頭一看,眼睛便跟著他們游移,心裏嘀咕地說:"走著瞧,待我學有所成,出人頭地,便可抱得美人歸."希望一切也如他所願.
